"爸，生日礼物来咯！" 闺女晓丽把个红盒子塞我手里，笑得神秘兮兮。寿宴上几十双眼睛盯着我，我这双手抖得跟筛糠似的，谁能想到这辈子最打脸的时刻，就藏在这精致礼盒里。

我叫张建国，在老城区住了大半辈子，跟老伴王秀英拉扯大俩娃：儿子张志强三十五，在国企混得还行；

闺女晓丽小他三岁，在医院当护士。

去年春天拆迁的消息传来时，我蹲在老槐树下抽了半包烟 —— 这房子住了几十年，墙根儿都留着俩娃小时候刻的身高线。

"咱家能分几套？" 老伴梳头时突然问。

我扒着手指头算："按政策得两套，一套九十平一套七十平，都是带电梯的新房。"

这话刚落地，老伴手里的梳子就停了："那咋分？"

我脑子里立马冒出儿子最近那愁眉苦脸的样。

志强结婚三年一直租房，儿媳妇刚查出怀孕，天天为房子的事唉声叹气。

闺女晓丽还单着，护士工作稳定，看起来不急着住房。

"要不都给志强？" 我试探着说，"他马上当爹了，得有个窝。"

老伴皱眉："那晓丽呢？"

"闺女以后嫁人，房子不都该男方准备？再说咱们老了肯定跟儿子过。"

我搬出老一辈的道理，心里其实也有点打鼓。

就这么着，等拆迁协议一签，我拍板把两套房子全登记在志强名下。

宣布决定那天，志强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拍着胸脯说以后肯定孝顺。

晓丽就静静地听着，末了轻轻点头："爸，你们定就好，哥确实更需要。"

她笑得挺坦然，但我瞅着她眼底好像有点蔫儿。

我赶紧补了句："晓丽你没意见吧？"

"没事爸，我工作稳当，自己能照顾自己。"

她这话一出口，我心里石头落了地，可又有点不得劲儿。

但那会儿我满脑子都是 "儿子是根" 的老理儿，觉得这事办得没毛病。

拿到房产证那天，志强乐得嘴都合不拢。搬家时他开着新买的车来帮忙，跟儿媳妇挑了九十平的大房，说那套七十平的先出租，等我们老了就接过去住。

"爸妈放心，装修好立马接你们！" 他拍着胸脯保证。

儿媳妇也跟着应和："就是就是，以后我们给您二老养老。"

起初那阵子，志强确实来得勤，每周都拎着水果点心上门。

可自打孙子出生，这小子就跟人间蒸发似的。

我打电话说想看看孙子，他总找借口："孩子刚睡"" 今天打预防针 ""明天要体检"，听得我这心里拔凉拔凉的。

反观晓丽，虽说没分到房子，反倒来得更勤了。每周六雷打不动拎着菜来，炖排骨包饺子换着花样来。

临走时总往我兜里塞钱，说是 "零花钱"，我推辞她就假装生气："爸您再推我下次不来了！"

邻居李大爷撞见好几回，背地里跟人念叨："老张家这闺女白养了，两套房子全给儿子，真是老思想害死人。" 这话传到我耳朵里，跟针扎似的疼。

转眼到了我七十大寿，老伴念叨着让志强操办寿宴。

我打电话过去，他支支吾吾说工作忙，要不推迟过。

"你爸七十大寿能推迟？" 老伴在旁边听得直上火。

挂了电话没半小时，晓丽打来电话："爸，酒店我订好了，下周六中午，亲戚朋友我都通知了。"

我问她跟志强说没，她沉默了会儿："发信息没回，但您的大寿不能耽误。"

寿宴前一天志强总算露面了，进门就说："爸，明天公司有重要会，可能晚点到。"

我瞅着他那敷衍样，心里真不是滋味。

"对了爸，晓丽给你准备啥礼物了？" 他突然问。

"不知道。" 我摇摇头。"那我得买个像样的，" 他划着手机，"买个按摩椅咋样？现在老人都用这个。" 我没搭话，心里堵得慌 —— 这小子拿了两套房，给亲爹祝寿还这么不上心。

寿辰当天天气特好，晓丽一早来给我们捯饬。

她给我买了身新唐装，给老伴挑了件红旗袍，"今天您是主角，必须帅帅的！"

酒店包厢里挂满气球彩带，大红 "寿" 字特显眼。

亲戚们陆续到齐，就差志强那桌空着。老李凑过来："老张你这闺女真贴心，比儿子强多了！" 我笑着点头，眼睛却直瞟门口。

寿宴开始没多久，晓丽捧着红盒子走过来："爸，您的礼物。"

众人立马安静下来，我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 —— 里面躺着本房产证和一串钥匙！

"这是......" 我懵了。

"爸，这是我在公园附近买的房，一百二十平带大阳台，您不是总说想养花吗？" 晓丽眼睛红红的。

我手里的房产证沉得像块石头。闺女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得攒多久才能买套房？"你这钱......" 我话没说完就哽咽了。

"这几年我下班去私立医院兼职，周末也不休息，" 晓丽抹了把眼泪，"辛苦点没事，就想让您二老住得舒服。"

周围的亲戚们都啧啧称奇，有人小声说："没分到房还自己买房给爹妈，这闺女真是天使。"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志强气喘吁吁跑进来，手里举着个礼盒："爸对不起我来晚了！这是限量版手表！"

他刚想把礼盒递过来，就瞅见我手里的房产证。"这...... 这是咋回事？"

他眼睛瞪得溜圆。"你妹给我们买的房。"

我把房产证递过去。志强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突然 "噗通" 一声跪下了："爸，妹，我错了！"

满屋子人都惊呆了。志强捶着自己大腿："我拿了两套房子还不孝顺，妹啥都没得到却给爸妈买房，我不是人！"

我赶紧把他拉起来："知错就改就行。那套七十平的房，明天就过户给晓丽。" 晓丽急忙摆手："爸不用......" "必须给！" 我打断她，"这不是补偿，是你该得的。"

后来志强真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找律师办过户，还主动承担了新房的装修费。

现在他每周都带着孙子来，陪我下棋遛弯，比以前贴心十倍。

晓丽还是每周来做饭，只是脸上的笑容更甜了。

搬进新房那天，老李他们来暖房，瞅着阳台的花草和窗外的公园，羡慕得不行："老张你这晚年生活太滋润了！"

我笑着说："以前我总觉得儿子是根，现在才明白，闺女儿子都是心头肉。"

老伴在旁边补刀："可不是嘛，老思想害死人，差点把闺女的心伤透了。"

现在我总算想明白了，房子钱财都是身外物，真正金贵的是儿女的孝心。

当初把两套房全给儿子，确实是我老糊涂。

但多亏了这个七十大寿，让我看清了谁才是真孝顺，也让这个家重新热热闹闹起来。

有时候我坐在阳台上抽烟，看着晓丽种的花，听着志强陪孙子喊 "爷爷"，心里就特敞亮。

这辈子犯过不少错，但最幸运的是，有机会改正错误，还有这么好的儿女。

说到底，养儿养女不图啥，就图个家和万事兴，你说对吧？